林烬，玄天宗三百年来第一奇才。

三岁引灵，五岁筑基，十岁踏剑诛妖王，十二岁以剑压元婴老祖。

天道赐下九阳灵根，宗门赐名“未来宗主”。

如今，灵根尽废，逐出宗门，沦为弃徒。

——一夜之间，从“万众瞩目”，变成“人尽可欺”。

他站在玄天宗的山门之外，身披染血破袍，身后是缓缓关闭的宗门大阵，像一道决裂的天堑。

 ……我好像还没反应过来。

 明明前几天，我还在教小师弟新剑式，师妹给我送过一壶热茶，问我丹房的灯为什么亮了一整晚。

他低头，看着自己那只沾满泥土的手。那双曾以剑破苍穹的手，如今灵力断绝，连抬起来都发颤。

 他们说我是废人，不配留在宗门。

 可我想问——我为你们拼死换回来的资源，你们是怎么花的？

 我护你们渡劫、斩敌、挡过血雨尸潮，你们又是怎么谢的？

风刮过山口，林烬咳出一口血，那是灵台崩毁后逆涌的残灵。

“林烬勾结魔修，盗取天宝，败坏门风，逐出宗门，废其道骨。”

——那是掌门亲口下的逐令。字字如刃，刻在宗门山壁上。

他笑了，笑得喉咙带血，眼里却没有一滴泪。

“林师兄。”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，是他一手带大的小师弟——白玉生。此刻，正穿着玄金法袍，神情清冷，俨然宗门新晋亲传。

“你终究不懂，灵根没了，就什么都没了。”

林烬没有回头。他怕自己真会转身，把这孩子捶死在原地。

那个他曾为之挡过雷劫、手把手教剑法、连宗门试炼都让他三分的人。如今站在高位，对他说这种话。

脚步声再近几步，一个女子轻轻开口。

“林师兄，别再挣扎了。你本来可以安静退场的。你这样……很丢人。”

林烬指尖一颤。

她是宋灵儿，宗门第一美人，也是他从凡尘带回来的义妹。十年来，他从未让她受过一丁点委屈，甚至把自己唯一的护身灵符送给她。

如今，她站在小师弟身边，面无表情，眼神清清冷冷。

那种眼神，像是在看一个死掉的梦，一个烧焦的废纸团。

他忽然觉得有点想笑。

不是嘲讽他们，是嘲讽自己——

 原来我一直在守护的，是这样一帮“人”。

 原来我努力想成为他们的靠山，最后成了他们的垫脚石。

林烬咽下最后一口血。血腥味咽进喉咙深处，变成一道冰凉的执念。

他没死。他也不会死。

 “灵根没了又怎样？”

 “你们修灵气，我修仇恨。”

 “你们靠天道，我靠命。”

 “从今往后，我以肉身破界，以魂炼天。若天地不容，那我——就屠了天地。”

他一步一步，走下宗门长阶。

身后，逐令碑上灵光闪烁，天道封禁印在他体内——从此，断绝灵气。

山下，是一片封锁千年的废弃试炼地【落魄山】。宗门说这是“安置”，实则是扔进去等死。

山风呼啸，魔气翻涌。林烬踏入黑雾中，整座山似乎都在低语。

“你来了。”

林烬抬眼，一抹诡异的金色裂缝浮现在远方山腹之间。

 “魔气？呵，我早就脏了，你才来污染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