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，街上的疯子越来越多。那种眼神呆滞、嘴里咕哝、会突然冲上来咬人的，起初大家以为只是精神病人。

但慢慢的，不对劲了。咬人的是人，倒下的是人，但醒来后继续咬人的……已经不只是 “人”了。

暴徒也多了起来。说是“无法无天”，已经太轻描淡写。

楼下好几户不是被抢了，就是被砸了门。

有时候是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...赶过去，才看到有人把自己吊在了吊扇上，绳断了，人砸地上，吊扇掉他脸上，一人一扇，绑定成功。

有时候是一声孩子的惨叫，冲进去，是个父亲正一刀一刀捅自己孩子。等人冲进去，他却淡漠地抹了自己脖子，一家七口，包括宠物狗，整整齐齐地倒在血泊里。

也有的是隔壁味道太冲，拍门没人应。撬开门才知道，屋主早就死了，只不过没有人能等来救援。

城市不再是城市，是坟场、疯人院、屠宰场和鬼片拍摄地的结合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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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赵最近开始心神不宁。因为轩连着两顿饭没出现。

“不会是自己跑出去了？还是出事了？”

他一边自我否定一边满楼去问，最后才从一个老奶奶嘴里知道：那臭小子跑去隔壁大学生家蹭饭去了。

老赵这才松了口气，顺手拎了点食物去致歉道谢，顺便看看那黄毛小子有没有捅了什么篓子。

一推门...

果然！那货正欺负一个“小姑娘”。

老赵大喝一声：“干什么呢你？！怎么还欺负女生！”

啪地一掌按住黄毛脑袋，压低让他鞠躬：“快道歉！”

那“小姑娘”一脸尴尬：“呃……谢谢你啦，不过我、我是男的。”

“啊？”老赵差点噎住，看着那人清秀的脸、细细的嗓门、瘦得一巴掌能糊倒的体型，震惊道：“你这年头的小孩，怎么长得这么……”

“别说了！”小偷从旁边跳出来抢救，“你这话要是被传出去，不用等审讯，光网友就能把你活撕了。别说工作，连你警服都保不住。”

“可我是实话实说啊……”

老赵满脸懵。

“你实话实说，也别实话实说得太真实。”小偷翻个白眼。

“我、我这叫父辈的关心……”

“你这是上热搜的起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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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才第几天？食物已经见底了。

周围能搜的超市便利店基本都被翻过，连垃圾桶都没放过，剩下的只有市民的家。

活人住着的那种。

老赵站在楼道尽头那扇门前，良久没敲。他的手悬着，心里却像拿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。

警察职业操守和人的底线打架打得厉害。他下不去手。

至少，在被逼到违背道德之前，他们还有一个选择：出去找。

几人盘点现有资源，拟定路线。作为全员男性的小队，体力与安全性尚可。老赵有枪，小偷灵活，胡渣男粗壮结实。那臭小子黄毛虽说是初中生，但长得高、力气大，时常在学校被错当成火气很重的家长。唯一的问题是...

他非要带那个大学生一起。

“他一脸写着‘我是老实人，请来抢我’。”胡渣男咬牙，“这也带？”

“你少废话。”黄毛抱着胳膊，“他会做饭。”

“……可以，过了。”众人无语但服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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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工明确起来：

胡渣男负责修那台老得掉漆的面包车，边修边叹：“这玩意儿过年我才拉过年货，现在要拉命。”

小偷成了专业资源收集者---找电瓶、偷汽油、拆人家电视换零件，不挑不拣，什么都摸。

老赵则带着枪，警惕任何风吹草动，兼负责带着小偷随时跑路。。

偶尔有人问：“那你们队里谁负责武力输出啊？”

他们指了指老赵，又指了指黄毛，又叹了口气：“看场合决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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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天过去，终于，路清出来了。

破车能动，食物没多少，但地图上已经画出几条可尝试的逃离路线。

“上路吧。”老赵站在楼下，看着远处逐渐焦黄的天边。

他还没决定自己底线在哪，但他知道，

不能等底线被别人替他踩烂之前，他得先出发。